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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3/3页)
   事发突然,布紫阳完全出自下意识的抱住她。    好轻!    眼光不由得正视她小小的鹅蛋脸,她卷翘如扇的睫毛下是两道日积月累的憔悴,至于眼角还有方才沾染了泪珠的痕迹。    “微澜!”他心头微震。    吼完才发现微澜日前被他支开离去,右护法也不在。    事不干己,他大可以按照惯例再把她扔给别人。    但…他恶狠狠的瞪著昏迷的陶步荷,当作米糠布袋的摇晃她。    “喂!少装死!”    她如羽般的眉此时紧紧的蹙著,身子烫得惊人。    “竟然敢昏倒?哼,你最好是真的病了,要不然我一定把你踢到猪圈去。”接著粗鲁的把她抱起来,脸色不善的踢开门回他的水苑去了。    他从来都不怕强者,强者强他越强,可没有人知道的是,曾为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,个性阴邪的他心里有个小小的缺口…    那就是拿弱者没辙。    *********    层层叠叠的白纱由高耸的苑顶飘曳下来直抵地面,花香浮动的水苑虚无又飘渺。    躺在金线云纹丝被上的陶步荷显得非常娇小,即便粗衣粗裤,如云秀发泼撒成美丽的流泉,睫毛又长又翘,鼻梁细挺,眉宇间那股书卷气比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还要更胜几分。    布紫阳盯著她半晌,然后召来小婢女之首的纳福。    “弄醒她。”    纳福眼皮子多眨一下也没有,她很有经验的以手臂试了陶步荷泛红的双颊跟额头。    “禀岛主,这位姑娘恐怕是招了风邪,您瞧她像不像滚红的虾子,这要请大夫来诊治才行。”    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,等她醒,通知微澜来把人领回去。”    从水里捞起来的弱女子撑了这些天才发病,算是坚强的了。    “她是左护法的什么人?”惊讶之余,纳福一不小心逾越不该的分际。    她向来谨守本分,布紫阳只挑了挑凤眼,就令她吓得魂不附体。    “纳福知错,岛主恕罪!”    “夜深了,我没有摘你脑袋的欲望。”他慵懒如云,好好听的声音让人以为在谈的是天气,好好看的唇瓣吐出来的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血腥。    “谢主子不杀之恩。”纳福能死里逃生已是满头大汗。    “赶紧把人弄醒,别让我等太久。”    “小婢马上去办!”不敢稍有延迟,她打发其他两个小婢一个去唤人,一个去打水。    即便现在的她是岛主的贴身大丫头,也不可能永远保住这个地位。    谁都知道喜怒无常的岛主就算是贴身丫环,一到时间就会被换掉。    布紫阳掀起雪白的帘幕转身走开,寝室外头夜凉如水,一条长长的走道横跨过水渠,是水苑通往其他院落的唯一道路,要不是那几个婢女需要,依照他残缺的性格肯定是连这条桥也不会留的。    他性子孤僻,其他院落也就远远的隔开。    这座水中宫殿就像孤岛中的孤岛。    他从来都不知道避嫌是什么意思,他退出来只是肚子里的酒虫搔得他难过,出来找酒喝。    他背倚圆柱,一脚搁在栏杆上,一旁石几上早有备妥的酒菜。    几盘精致小菜,两壶烫得暖暖的小酒,他执起酒壶就著口喝,夜色里,长发纷飞,衣袂随风飘动,很快一壶酒进了腹中,他又换了一壶。    天上星子闪烁,可他那不尽然是全黑又带著褐的眼瞳里却什么都没有。    万籁俱寂,忽见一道黑影疾如流星赶来,一到水渠前便止了步伐,单膝跪下。    “属下回驰太晚,请岛主见谅。”    是风尘仆仆的微澜。    “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?”    “东州怀家一十三口全灭。”东州远在距离逍遥岛几百里外,他两天来回还灭了人家一门已属不可思议。    可这对微澜并不算什么,他的轻功天下独步,无人能出其右。    “任务完成就下去领赏吧。”布紫阳的声音不轻不重。    人的过去并不是切断了就可以全然不以理会,以前的他接受杀人任务,如今的他仍旧还在执行。    “你们…怎么可以视人命为草芥,你居然派微澜大哥去杀人?”    白纱被乱七八糟的扯动,已然醒过来的陶步荷挣开卖力要阻止她的纳福,尽管头还是晕得要命,人却坚持著颠颠倒倒的扑到布紫阳跟前,很惊险的没有摔到水渠下面去。    布紫阳不动如山,至于微澜黑锅的脸可绿了。    他一把扯过陶步荷。“你是怎么闯进水苑的?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,岛上你哪里都能去,就这里千万不脑瓶近。”    陶步荷用力的甩头想让已燃烧成糊的脑袋清醒些,她面向布紫阳。“你说,是你让他去杀人的?”    “那又怎样?”    布紫阳满不在乎的模样激怒了陶步荷,她摇摇晃晃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不敢置信。    “杀人、杀人,你把人命当作了什么?你居然如此轻贱人命!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,你凭什么去剥夺人命”    他用两根指头就拨开了她毫无威胁力的钳制,木然的表情难得绷紧。    “人命本来就卑贱如蝼蚁,你以为你比较高贵吗?还有,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用这种口气跟本大爷讲话,认清楚,你今天能站在这里只是狗屎运好,碰上了微澜百年难得的同情心氾滥,想指使我,你差得远了!”    “我指使你又怎样有种你杀了我!”    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任性被娇宠的姑娘,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,大哥生死不明,她就剩下一个人,她还遵从那些该死的三从四德做什么?    “别以为我不敢动手!”布紫阳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动怒了,上回抓狂发怒的时候灭了一个小柄,再上次,他义父一手创立的魔教,数千条人命让他一把火烧了。    他五爪齐张,眼看就要往陶步荷细瘦的脖子掐去。    微澜垂首,不敢目睹。    “啪!”清脆的巴掌声响起。    三个排排站不敢离去的小婢女掉了下巴,至于本想闭上眼的微澜则是反而瞠大了他原来就很惊人的眼睛。    “你打我?”布紫阳如轻泉的声音轻得毫无温度。    四周连抽气声都没有,陷入死寂。    捂著因为一时冲动而甩出去的手,陶步荷的掌心也疼痛不已,看见布紫阳那不思己过还一脸阴恻恻的神情,她整个人都醒了,醒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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